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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情绪波动起伏，哭过，笑过，却始终不曾有过梦里那般，激烈动荡如千尺旋涡。

&esp;&esp;过于激烈的情绪，大起大落，爱憎过于分明，仿佛一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，握剑之人不愿再用，早已抛掷于红尘轮回中。

&esp;&esp;阮朝汐躺在黑暗的卧床里。今夜的梦境开启了了不得的东西，撕碎的舆图顺着纹路四处拼接，断裂处拼上了最后一片。

&esp;&esp;宗族蒙难，追随南渡，献给太子，绝望逃亡，抓捕逼迫，星夜大湖，东宫宠妃……

&esp;&esp;如此真实的情绪和人生，历历在目，和现世微妙对应，怎么可能是梦境。

&esp;&esp;莫非是如佛家所说的，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的，前世轮回？！

&esp;&esp;仿佛一道惊雷闪过天幕，心弦剧烈颤动。阮朝汐在黑暗里抬手，缓缓抚过自己滚烫不退的脸颊。

&esp;&esp;久违的激烈情绪从心底涌起。鼻息滚热，胸膛起伏，止不住的战栗传遍全身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京城外五里长道。

&esp;&esp;“驾~！”阮朝汐赶着大车在平坦长道飞奔。

&esp;&esp;今天春风煦暖，日头从树梢高处暖洋洋的照下，白皙额头渗出晶亮汗珠，她不在意地抬手抹去了。

&esp;&esp;风驰电掣，五里长道转瞬而至。她熟练地拨转马头，庞大车厢在长道树下转向，陆适之站在路边招呼，“又满十趟了！可以停下歇歇——”

&esp;&esp;“驾~！”骏马嘶鸣，大车往远处飞奔出去。

&esp;&esp;陆适之把疑问吞进肚里。

&esp;&esp;昨天说得好好的，今日入桃林踩点，看看有没有合适起衣冠冢的僻静处。今早清晨见了面，人却直接出了城。

&esp;&esp;——在五里平坦长道上来来回回，发狠似的赶车。

&esp;&esp;李奕臣跟车跟了一早上，人不行了，刚才跑去林子里吐了一场。

&esp;&esp;“驾~！”大车又赶回来，裹挟着一阵风卷过身边，陆适之抬手数数，“十一趟了！从早上赶车赶到下午，你不累马也累了！停下歇歇——”

&esp;&esp;“吁——”阮朝汐勒停了马，跳下车辕，牵着马儿去路边吃草。

&esp;&esp;陆适之扔过去一个牛皮水囊，趁她咕噜咕噜喝水的当儿，凑近问了句，“今天怎么回事，哪个惹你了？”

&esp;&esp;阮朝汐回头往远处眺望一眼。时辰尚早，惯例出城陪她赶车的人未来。

&esp;&esp;“李大兄呢？”她给马儿细细地梳了一遍毛，等它吃饱了草，牵着缰绳又上车。

&esp;&esp;“五里路太短，我想去远点。头一次跑出五里外，不知李大兄能不能跟车。”

&esp;&esp;李奕臣吐了一场，缓过来了，捋袖子上车，“你只管赶车，我奉陪便是！这次跑多远？”

&esp;&esp;阮朝汐视线盯着前路尽头，“能跑多远跑多远。”

&esp;&esp;日头西斜，暮色笼罩四野，马儿跑累了。

&esp;&esp;大车慢悠悠地往回赶。前方的树下，照明灯笼已经挂上枝头，临时长案摆放在树下，人已经到了，正在伏案书写。

&esp;&esp;听到前方的动静，荀玄微远远地抬头，见到大车便放下笔，起身迎接。

&esp;&esp;“今日赶车赶了多久？出了满额头的汗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等的就是他。

&esp;&esp;她跳下马车，走近他面前，目光带了探究。

&esp;&esp;眼神太不寻常，荀玄微好笑地问，“怎么气势汹汹的，眼可杀人。今日谁惹着你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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