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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阮朝汐听出一身鸡皮疙瘩。

&esp;&esp;“我要你切碎的手何用？三兄真想我开怀畅意，心里打算什么主意，多告知几句，少自以为是，少画饼。”

&esp;&esp;正要走时，身后却又传来一声，“那我告知了。”

&esp;&esp;荀玄微左手拨了拨油灯，微弱的灯光转亮，映亮了线条优美的侧脸轮廓。

&esp;&esp;“我现在想着，你我做不成兄妹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何？”阮朝汐淡淡道，“你还是荀家三兄，我还是荀家九娘，你我为何做不成兄妹？”

&esp;&esp;“这叫我如何说。”荀玄微似乎很为难，视线转过来，看了眼阮朝汐的右手。

&esp;&esp;“你的手……”

&esp;&esp;阮朝汐抬起右手掌，手心手背地翻看。刚才查看伤情时，白皙手掌上溅满了血迹，尚未擦去，灯下看得有些惊心。

&esp;&esp;“我的手无事。”

&esp;&esp;荀玄微又盯了眼她的右手，“我与你做不成兄妹，却不是因为手上沾的这点血迹。”

&esp;&esp;视线落回小案，继续阅看起文书，他语气和缓地道了最后一句。

&esp;&esp;“之前对你多有欺瞒。但‘护你一生安稳’这句，是我今世寻你的初衷。从

&esp;&esp;这一夜过得不甚安稳。

&esp;&esp;西边的荼蘼院僻静，院门一关，只听到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门外跑过，前院灯火映亮了夜空，人来人往，闹哄哄到半夜都未歇。

&esp;&esp;陆适之盯着前院动静，时不时地过来报个讯。

&esp;&esp;“郎君的车马直入后院，安置在东边青梧苑歇下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霍大兄来了。领着莫四兄来给郎君诊治伤势。”

&esp;&esp;“九郎君宴饮回返，听闻消息，刚才去了青梧苑。似乎谈得不大痛快，脸色难看地出来。”

&esp;&esp;“宫里派遣御医来了！宫里是怎么知道郎君伤了手的？谁给他们通风报信？”

&esp;&esp;阮朝汐被吵得睡不着，披了件薄披风坐在院子里，借着院外传进来的灯火，看满墙架开得姹紫嫣红的蔷薇。

&esp;&esp;她隔着院门应道，“我猜，应该是三兄自己遣人去宫里，借着手伤告假，宫里才派遣了御医来看诊。”

&esp;&esp;陆适之嘀咕，“郎君伤了手，是该告假养伤。但悬山巷偌大的宅邸，不够郎君养伤的？非得回青台巷，和咱们挤在一处……”

&esp;&esp;姜芝把他拖走了。“郎君也没想和你挤在一处。阿般都没说什么，你闭嘴吧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无语地坐在院子里。

&esp;&esp;荀玄微跟着她回来了。顶着兄妹头衔，正大光明又住在同一处宅子里、东边的青梧苑和她西边的荼蘼苑，沿着游廊横穿过来，不过是几百步距离。

&esp;&esp;她确实没法跟他再做兄妹了。

&esp;&esp;昨夜做了整晚的浪荡绮梦，今日傍晚近了他的身，又甩了他一巴掌，他差点把自己的手切了给她。

&esp;&esp;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兄妹。

&esp;&esp;他们如今的关系，如果不是兄妹，又算是什么？

&esp;&esp;阮朝汐仰头对着头顶若隐若现的弯月。月色如烟雾。

&esp;&esp;宫里派遣御医来青台巷的动静不小，正门敞开，红毡布从正堂一直铺设到前院，才歇下的荀景游身为荀氏子弟，也得起身出去相迎。

&esp;&esp;迎的不是御医，是皇家赐给臣下的体面。

&esp;&esp;有仆妇响亮地敲院门。

&esp;&esp;“九娘可歇下了？快快起身。宫里御赐了许多赏赐，香案已经在前院备下了，九郎君带话说，九娘也得去迎赏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开了院门，“前头领路。”

&esp;&esp;御赐的赏赐堆砌在红漆木箱里，箱盖大开着，一眼望去，迎面一对玉如意。第二个木箱里一座两尺高的红珊瑚。其他箱笼里还有老参、鹿茸，虎鞭，种种补气补血的名贵药材。

&esp;&esp;华而不实，讲究的也不是药对症，同样是皇家赐给臣下的体面。

&esp;&esp;作为颍川荀氏在京城的女眷，阮朝汐领了一支黄金凤头钗，一对明珠耳铛的赐礼。

&esp;&esp;她仪态大方地上前拜谢天恩，未起身便察觉有目光盯在自己身上。

&esp;&esp;那目光无礼，盯了半日也未挪开。她不悦地一眼瞥过，居然是认识的人。

&esp;&esp;两边视线一对上，萧昉立刻抛下荀九郎，热络地过来打招呼，“九娘！我是你萧家外兄，还记得否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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