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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你御下不严，才上任几月？京畿已经出了两起巡路踩踏人命的事了。这回栽到你头上，事出有因。”

&esp;&esp;“他娘的！东宫的乳母扔了孩子，倒成我的错了？”

&esp;&esp;“稍安勿躁。乳母身后何人指使？”

&esp;&esp;“算是问到点子上了。城门封闭，全城搜捕乳母，就是想当面问一句，她背后是谁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蹙了下眉，隔着门抬高嗓音问，“敢问萧使君，城门关闭，几日不得进出？”

&esp;&esp;“全城搜捕，至少封日。”萧昉也抬高嗓音，冲着门里说，“和九娘说个笑话，乳母人还未找着，小皇孙的生母已经断了气。你们女郎啊，下手狠起来是真狠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一怔。

&esp;&esp;“小皇孙的生母省亲回宫的半途，在车上疲倦睡去。因她看护小皇孙不力，导致东宫唯一的子嗣受伤，太子妃赐她自缢。我入东宫寻到太子殿下告罪，抱着小皇孙给太子看过，又请御医看诊，前后不到一个时辰。告辞出东宫时，小皇孙生母的尸身正好裹了草席扔出来——”

&esp;&esp;荀玄微打断萧昉，“时辰不早了，不打扰你继续搜捕乳母，你自去忙。”

&esp;&esp;萧昉不肯走。“说点密辛事，虽说血腥了点，但九娘也及笄了。这也不能入她的耳？三兄，管得太宽。”

&esp;&esp;一声“三兄”传入耳里，阮朝汐隔窗侧目而视。

&esp;&esp;萧昉以茶盏充作酒杯，冲她举杯微笑，露出整齐白牙，笑容英气十足。

&esp;&esp;荀玄微心平气和地喝了口茶，“我家兄弟俱在豫州，这声三兄喊的是谁？”

&esp;&esp;萧昉起身殷勤替他添茶，“九娘的兄长，自然也就是我的兄长。跟着九娘叫一声三兄又有没什么。三兄莫要和我客气。”

&esp;&esp;又对着窗边遥遥举起茶盏，体贴询问，“正事已经谈妥，九娘可要出来饮茶？”

&esp;&esp;阮朝汐冷眼看他热络的动作，“萧使君对我一无所知，当不起萧使君的亲近。”

&esp;&esp;萧昉笑道，“见得少，话都未说几句，当然知晓得少。多说几句就熟悉了，谁天生认识谁。九娘小名似乎叫阿般？”

&esp;&esp;阮朝汐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窗外有人替她赶客。“正事说完，开始说不相干的闲话了？不耽误你事忙，请回。”

&esp;&esp;“慢着！事未说完！今日小皇孙的这场所谓意外，我出东宫时，看那具尸体就猜出了七分缘故。”

&esp;&esp;“士族门，亲近的人都识得。以后你在京畿一带遇了事，只需手书一封，加以此印信，送至观音巷萧宅。信中嘱托之事，我尽力做便是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顺着他的动作去看长案，果然有一枚名贵的鸡血石印章，压在礼单上，甚是精巧可爱。

&esp;&esp;她走近两步，把透光剔透的印章掂在指尖，借着阳光打量几眼。

&esp;&esp;萧昉当即精神一振，转身就要往回走，“这枚鸡血石是我亲自于北郡酷寒之地——”

&esp;&esp;不等他把话说完，荀玄微抬手在面前一拦，“慢走。”直接关了门。

&esp;&esp;萧昉的嗓音隔着院墙传来，“你我兄弟认识多少年了，通家好友的情谊，多和九娘说两句话而已，何必把家中姊妹看得如此之紧！”

&esp;&esp;荀玄微一哂，并不说话。

&esp;&esp;霍清川在门外客客气气地请贵客离去。

&esp;&esp;阮朝汐在阳光下继续打量剔透的鸡血石印章，赏鉴完了，原样放回去，依旧压在礼单上。

&esp;&esp;“车队箱笼都装载好了，只等解了封城追捕令便走。礼单留在青台巷这处如何？”

&esp;&esp;“赠你的谢礼，随你心意处置。”荀玄微走回她身侧，也掂起鸡血石印章，在阳光下打量几眼，“确实小巧别致。”将印章收入自己袖中。

&esp;&esp;“对了，阿般刚才可知，萧昉说了一半又硬扯开的话是何意？”

&esp;&esp;阮朝汐被他提醒了一句，骤然想起，“方才我说要随九郎回豫州，他为何如此诧异？”

&esp;&esp;荀玄微抬手点了点她，“容止卓然的荀氏九娘，偏偏是妾生女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回以莫名的眼神：“那又如何？”

&esp;&esp;“出身配不上品貌容止。在豫州寻不得顶好的士族门第，家族又看不上次等门第的话……京城多得是掌权的新出门户[1]，送来京城议亲，是个不错的做法。他原以为你会长久留在京城议亲。之前对你态度轻佻，也是觉得他可以挑选你。”

&esp;&esp;阮朝汐惊愕片刻，这才恍然明悟这些高门郎君们从不明言的打算，忿然道，“浪荡子！”

&esp;&esp;“说得好。”荀玄微赞许点头，“京城多的是浪荡子，以后见了他这样的，离远些。”

&esp;&esp;两人重新落座，小女婢过来收拾茶具，正要放回屋里，荀玄微吩咐道，“这套竹根茶具不必留，全数扔了。去东边青梧院，拿一套全新的茶具来。”

&esp;&esp;小女婢惊愕地捧着整套茶具退出去。

&esp;&esp;风雅小院里无了茶具，还好有小石炉。咕噜咕噜的滚水声响里，阮朝汐倚在花架边上，盯着乳色酪浆在小锅里翻滚，香甜气息弥漫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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